自路德的开始,更正教学者已不考虑拉比传统不一致的意见,并且大都倾向于把传道书定在所罗门之后的年代。拉比的观点,是基于一1的字面解释:而且,他们都相信,诗篇是归于诗歌的祖师大卫,而智慧文学则归于智者的祖师所罗门,所以认为传道书为所罗门的作品。
至于把传道书定于十世纪之后,是有很多不同证据的。经文只有一些隐藏的提示,而没有正面提及所罗门的名字(「在耶路撒冷作王,大卫的儿子」,一1:「在耶路撒冷作过以色列的王」,12节:
「胜过我以前在耶路撒冷的众人」,16节:参二9)。第二章之后就再没有这种暗示,而后来的一些说话,似乎也不会出自这位君王的口(如四13,七19,八2—4,九14、15,十4—7)。而且传道书所说的话,大都反映了箴言那种智慧文学运动的顶峰状态。虽然以色列智慧文学运动由所罗门开始,但要到希西家时代(七世纪)才达到高峰。传道书对以色列古代的价值观和信念,都提出尖锐的质问,反映出传道书的写作年代,先知活动已经式微,人民对神活跃的临在以及神浩大的能力,已经失去了信心和盼望。最后,无论是词汇和句子的结构,都属于被掳归回;就风格而言,传道书有别于其他旧约书卷,但却与米示拿十分相近。
讨论了个多世纪之后,这种文字风格的论证,已经有一致的证据,指出传道书的写作年代,应该是四百年与二百年之间。传道书无可能成书于主前二百年之后,原因有二:传道经(约一八○)提到传道书:昆兰抄卷之中,有传道书的残篇。
|
所罗门王兴建的水池(伯利恒以南),「用以浇灌嫩小的树木」(传二6) |
有学者企图将传道书与希腊哲学作品相比,而从中否定这个年期,但结果未如理想。虽然表面上,传道书与亚里士多德、提阿珍斯(Theognis),伊壁鸠鲁及斯多亚的学说相近,但传道者始终是一个闪族的智者,他不是希腊的哲学家,他的思想倾向与进路,反映着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传道书反而与埃及智慧作品的风格和思想有较多确实的相同点,尤其那首「竖琴者之歌」的悲观思想,就更加与传道书相近。这不是说传道者自觉地借用外来的文献,反之,他是跟从古老的智慧传统写法,质疑他同伴们的结论。智慧文学的作者是以色列人,他深受以色列独特的信仰和文化熏陶,所以,传道书是独立的作品,我们不应把它视为埃及或米所波大米文学传统的产儿。
认为所罗门工没有写传道书,较认为传道书是他所写,这种讲法是较易解决和简单的。无可否认,作者是一个智慧人,他渴望能推翻其他智慧人的意见和价值观。但除此之外,我们不知他是谁,也不知他居住何处。有人认为他是腓尼基人或亚历山太的犹太人,但都得不到广泛的接纳。另一方面,经文提到作者与耶路撒冷这个政治商业中心有关,我们应该正面地对此加以考虑。
如果所罗门不是真正的作者,为何传道者把自己与一位伟大的君王相提并论呢?最简单的回答是为了文学效果。所罗门被推崇为以色列智慧运动的开山祖师,说话有一定的份量,所以传道书借用他的名字来矫正流行的智慧传统。而且,传道者所努力评价的生活方式,与所罗门的生平很有关系,正好成为传道者的例子。这位智者否定智慧、享乐、财富、权力和成就:所罗门的一生,不是正好说明了这一切事物的不足之处吗?
作者没有装作是所罗门来蒙骗他的听众和读者。他很明显地表明,在首两章中提及所罗门是为了增加效果。他的策略是一一捕捉读者的注意力·利用所罗门的生活实况,进而讽刺性的探讨所罗门后人的教训有何弱点:然后他把所罗门放在一旁,自己说出自己的理论。他有效地借用这位宗师之名,来审判那些自称为所罗门真正门徒的人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