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十四1-24)
以下的故事指出亚伯拉罕仍然关怀他那迷妄的侄儿。这个故事的精髓乃是他对那入侵南巴勒斯坦的大军的袭击,这支大军曾经打败了所多玛王和他的盟友,而且掳掠了许多战利品和许多俘虏。在俘虏之中有罗得在内,他曾首先尝到因他的选择而得的愉快生活。亚伯拉罕穷追那向北撤退的敌军,使它溃窜,救出罗得与其他战俘,并且夺回被掠的战利品。但是说故事的人实际上感兴趣的,乃是在这著名故事之后所发生的,那就是在回程中,亚伯拉罕碰上了那未来的耶路撒冷王。此遭遇给这地方性事件一个更大的意义,而且使我们联想到十二章二、三节‘祝福’的应许,和它对世人的含义。
(一)
这一次,我们在故事里,得到历史家所想得到的,那些关于亚伯拉罕细节。开头的十一节,读来有如一部古代史的副本,这历史古到真正需要把那些地方和民族,按他们后来的名字鉴别出来,听这故事的人才能领悟所发生的事。
不幸的是到目前为止,远至以拦(波斯)和示拿(巴比伦)的大君王,没有一个确定的等于己知的统治者。但是把这纪录仔细分析,显示出他们并不是只来平息这地区五个小王的反叛,而是要镇压约但河外与犹大全区(参看下图)。这一场征伐,可能像十二年前那次,目的在于护卫通商航路,特别是‘皇道’南从大马色(在这里它连接较早提及的‘沿海之路’)至亚喀巴湾,继续前去南亚拉伯的示巴(故事中提名的地方);参看民数记二十章十七节至廿一章廿二节。帝王的军队认为已经‘扬威’够了,于是转回头来,经过南地,到达西订谷;依第三节所说,它是位在后来的死海。就在那里,在一场正规的阵地战役中打败了当地的军队。
到大海之路
可能古代的历史至此而止,其后的乃是由希伯来传统抽绎而得。它说到有一个逃出来的人,大抵是罗得的人,把消息带给希伯仑的亚伯拉罕。希伯仑虽然是在群山之上,却不是相去很远。亚伯拉罕用不过三百多人去追赶那得胜的军队,取得了五王所不能赢得的胜利,粉碎敌人,使他们被赶得仓惶退回家去。
(二)
亚伯拉罕在必要时进行作战,这并不足为奇。他是个现实的人,活在一个现实的世界,而他的亲人陷在危险之中。但是要击败全军,这必然是不容易,不过这样设计以便抬高亚伯拉罕的地位,实际上是高过四王。听众必然极其喜欢这种想法,而且以它为‘祝福’在实现的一个征兆。但是事实上也可能亚伯拉罕的小小队伍只不过攻击了那拥有俘虏和战利品的殿后部队。因此,在大马色北部的何把,可能并不是他们被穷追,而是在若干不成功的劫掠之后,精疲力尽,使亚伯拉罕部属终能以达成对罗得的救援。
这次胜利对亚伯拉罕是一项相当的荣誉,并且提醒我们,他在埃及所表现的懦怯,不过是他品性的一面。有些后来听故事的人,可能把他当作那种人,以为他难使人相信是 神差派去消灭外来强敌的战士。
赐福(十四1-24)(续)
接着是撒冷王麦基洗德为亚伯拉罕的祝福。故事先说所多玛王出来祝贺亚伯拉罕的成功,在接近耶路撒冷,后来称为王谷的地方会见他(见撒下十八18)。但是那时突然出现了麦基洗德,带着茶点,奉至高 神的名,为亚伯拉罕祝福;他声称这曾经赐给亚伯拉罕胜利的 神,也会同样在未来帮助他。
老实说,这真正是一个美妙的场面,而它加强了听众本来已经在想着的胜利念头。在诗篇一一○篇再次提及这事,说 神对大卫和他的继承者起了誓:‘你是照着麦基洗德的等次,永远为祭司。’那诗篇应许大卫王要使他的仇敌作他的脚凳(第1节),使他在他仇敌中掌权(第2节),并且邀请他在 神发怒的日子打伤列王,又使尸首遍满列邦时,站在 神的右边(第5,6节)。
伊勒爱理安(El Elyon),在至高的 神在拉斯沙慕拉(Ras Shamra)的泥版中是一个伊勒(El)的头衔,乃是迦南万神殿中的首领(巴力是他的儿子)。显然的伊勒乃是迦南人的耶路撒冷所喜爱的神灵。在大卫夺取了那城之后,便把这头衔转用在以色列的 神。例如诗五十七篇二节就是这样称呼的。但是,在族长时代,它只指迦南的伊勒。
所以,创世记十四章故事中号称的麦基洗德,虽然是个外邦人,但是他像亚伯拉罕那样,同敬拜一位创造主 神。他在此好像代表希伯来的继承者大卫、所罗门,与其他的以色列王;而他(又是一个祭司),也代表耶路撒冷的大祭司。麦基洗德这些对民族先祖亚伯拉罕的祝福和接受他奉献十份之一的战利品,另一方面预示忠心的以色列民,后来把他们所得的献上十份之一给圣所。
(四)
希伯来书比这更进一步,并且用它惯用的象征暗示(见第七章),亚伯拉罕实际上是从远方对耶稣基督表示敬意,祂才是以色列惟一真正的君王与祂百姓惟一的真祭司,因此乃是这位不可思议的麦基洗德惟一真正的继承者。这些新约中最富想象的经文说明早期基督徒如何解释耶稣应验旧约的许多记载。
然而在这事上,我想我们最好承认它并未选择最恰当的经文。创十四章显示给我们,旧约就是以色列和耶路撒冷在 神的眼中居特殊地位而视为光荣,而且重视祂给祂的百姓战胜一切其他民族的属世胜利。亚伯拉罕方面获得的传奇式武装成功,和他与当时仍为异邦的耶路撒冷王的会面,因此被犹太人的兴趣过份的夸大和宣传。
如果这便是应许‘祝福’的意思,我是不愿与它有甚么关系的。它比我们在上文所批评的胜利主义和物质主义的圣诗并不好些;我想它们都应归因于 神百姓中亚当的罪性在作怪,多于祂圣灵的感动之故。当族长们失却 神的恩宠时,创世记的故事讲述者并不饶过他们。我们应当承认他们自己有时也失去 神的恩宠──而且失败得令人震惊!
(五)
值得高兴的是亚伯拉罕与所多玛王的会面比较现实。被打败了的王作了一个自以为慷慨的献犹:只求他的百姓回来,但却容许亚伯拉罕保有胜利品。但是他没有提出任何这些主张的资格,而亚伯拉罕也用极度轻视的态度拒绝他。他那里有权向亚伯拉罕讨价还价?我们也许可以说,他只能取那足以偿付他和他的部属的费用。
亚伯拉罕虽然蔑视他侄儿在所多玛所选的生活方式,和他定居周围的人物,但同时他却为他去战斗,并且在战斗中表现很不错。这件事告诉我们许多关于他和他所喜爱的事物。可惜那故事至此而止,并没有继续下去。
‘希伯来人’一词的注释
在创世记十四章希伯来人的亚伯拉罕之称,是圣经中第一次使用的。诚然除了几处个别的情形之外,它只在这里和其他两种特殊上下文中出现,那就是作为在埃及的一个家族(例如创卅九14;四十15;四十一12;四十三32;出二6,11,13;三18;五3);和早期以色列对非利士人作战期间(例如撒上四6,9;十三3,19;十四11,21;廿九3)。这个名称不像‘以色列人’,或者更正确地译作‘以色列的儿子’或‘儿子’,那样普遍应用。
这简朴的用法,一度曾被视为莫名奇妙,但是考古学的发现已经指出,这里面有圣经的传统,在许多方面看来,很是可靠的。因为‘希伯来人’事实上乃是与米所波大米的卡比来(Khabiru),和埃及文阿比来(Apiru)同一个字,这些名词常常在主前二千年的数据上出现,用来叙述当时不同的流动人口,或游牧民族。这名词并不是种族性的,因为称为卡比来或阿比来的人不只包括闪族人,也包括其他族裔的集团。它毋宁是个社会学的名称,现代最为接近的名称是‘难民’或‘被逐离乡的人’;它也可能指‘越过边疆的人’之意。
虽然圣经时代晚些时候,这名称被假定为一个种族的名称,只用于以色列人(或他们的语言)。似乎从它们有限制的用法看来,氏族的故事讲述者是知道它原来的非种族性的用法的,那么,创世记十四章称亚伯拉罕为‘希伯来人’,因为他袭击四王的军队,他就像一个典型的游牧‘不满份子’,乘着那时的不安定情形而采取行动。同样,在埃及的以色列人之被称为‘希伯来人’,因为他们乃是外国人,而且暂时在那里居住,有点像从土耳其或阿尔及里亚来的,在今天德国和法国的‘客卿’。最后,士师时代入侵的部族之被称为‘希伯来人’,是因为对其他较稳定的势力,如非利士人而言,他们很像外来的可厌人物,不久便会消逝的。
就种族论,族长们是亚兰人(申廿六5);就他们的生活方式而论,却是希伯来人。‘至于以色列的儿子’,正确地说,指的是那些从雅各或以色列而生的后裔,是一个部族整体的名称,虽然后来也成了一个种族和民族名词;但直至以色列人统治了旧约迦南地,而使用巴勒斯坦这个名字时才发生。──《每日研经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