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示:读四十二至七十二篇,注意七十二篇之结尾。每诗起码要读两遍。
「神的道是神的启示,但也是由人写出来的,因此我们也该注意到人的因素,也应以读文学作品的态度来读。神喜欢以书为他启示的媒介,又藉人之口、笔,和心思来作他表达的工具;这一切启示的结果均有重大的关系,我们就应怀一敬虔之心来推考研究,才会更彻切地了解神的启示。」
——皮雅逊
诗 题
读诗篇的时候,我们很容易就给每首诗前的诗题吸引住,甚至有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之感。到底这些诗题是原本就有呢?还是后人加上去的?若然,又是什么时候加的?那些希奇古怪的希伯来字(像「慕拉便」等希语音译)又有什么意思?在研究诗篇时,诗题素来就是个扑朔迷离的问题,因此其趣味也浓。为叫我们更能欣赏诗篇的美丽,这一课就要研究一下。
首先,让我们把这个复杂的问题简化一下。一百五十篇诗内,只有三十四篇是完全没有诗题的,那就是:一、二、十、三十三、四十三、七十一、九十一、九十三、九十四、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九十九、一○四、一○五、一○六、一○七、一一一、一一二、一一三、一一四、一一五、一一六、一一七、一一八、一一九、一三五、一三六、一三七、一四六、一四七、一四八、一四九、一五○等。
跟着有五十二篇是只具有非常简单的诗题,像「大卫的诗」、「亚萨的诗」、「大卫的祈祷」、「所罗门的诗」(有译作「给所罗门的诗」,原因是希伯来文之所属genitive case,不如希腊文或英文之清楚分明),「可拉后裔的训诲诗」等。它们是:十一、十三、十四、十五、十七、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一、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四十、四十一、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六十四、六十五、六十六、六十八、七十二、七十三、七十九、八十二、八十三、八十五、八十六、八十七、九十、九十八、一百、一○一、一○三、一○八、一○九、一一○、一三八、一三九、一四○、一四一、一四三、一四四、一四五。
有十四首的诗题是说明其历史背境的,像六十篇之「大卫与两河间的亚兰并琐巴的亚兰争战的时候,约押转回,在盐谷攻击以东,杀了一万二千人,那时大卫作这金诗,叫人学习,交与伶长,调用为证的百合花」,把时间地点、前因后果全部交代清楚了,但不是每首这类的诗都如此,这十四首是:三、七、十八、三十、三十四、五十一、五十二、五十四、五十六、五十七、五十九、六十、六十二、一四二。
另有三十九首之诗题是用一些特别的字眼的,就如「无声鸽」、「流离歌」、「慕拉便」、「调用第八」等:它们是:四、五、六、七、八、九、十二、十六、二十二、三十二、三十九、四十二、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六十、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七、六十九、七十四、七十五、七十六、七十七、七十八、八十、八十一、八十四、八十八、八十九、一四二。(至于这些词的解释,请参本课末之表。)
有四首诗是表明其用途或目的,就如「安息日的诗」等,它们是:三十八、七十、九十二、一○二。
另有十五首是叫「上行之诗」,它们是一二○至一三四首。
一百五十首诗之组成就是如下:
没有诗题的 三十四首
只具简单诗题的 五十二首
说明历史背境的 十四首
说明用途的 四首
「上行之诗」 十五首
有一特别字眼的——三十九(减 三十一首
去八首同说明其历史背境者)
合共一百五十首
诗题何时加入?
诗篇之诗题必然是老早就存在,这点大概没有疑问。主前三世纪译的七十士译本,希伯来文之诗篇便有诗题,而且必然存在已久,以至译其意义亦因年代久远而失传,所以译经的人没有把意思译出来,只是照其字母直译为希腊文。从此点足以证明诗题早于主前三世纪便存在,且到三世纪时其意便失;这样一来,不难把诗题之存在推前至五世纪了,亦即以斯拉的时代。我们大都相信以斯拉曾下过一番功夫,把旧约圣经编为现代之希伯来文圣经的形式(其书卷之次序与中、英文圣经之次序不一样)。
那么我们能否说诗篇之诗题,全部或大部分均为以斯拉加上去?这可能性不大。因为古希伯来诗能留存至今者,不少都是具有诗题的。因此非常可能是每篇诗之作者在作诗时,连诗题一拼加上,研究诗题的意思和诗本身之内容时,这一看法之可能性更强。(按近代研究诗篇之学者意见,此点是有争论的,故是耶非耶,要由读者自己小心推考,自下决定。但不管我们之信念如何,神让其保存至今,亦必信是出于圣灵之启示,是否作者自加并不影响我们研究之价值。)
谜团
不管诗题出自谁的手,其年代古远与意义重大是不容置辩的。了解诗题之关键,早在二千二百年前就失去。哲布主教(Bishop Jebb)在一八四六年出版了一本极具价值的书,里面有话说:「此问题之困难极多,在不少地方,我们最多只能加以推想而已。」布林革(Bullinger)博士也说:「圣经难题中,以此最难找到肯定的答案。」名重一时之犹大学者德里支(与基尔博士Kiel合著「旧约释义」共二十七册)亦说:「七十译本之译者从希伯来文译成希腊文时,诗题早已存在,却不明白它们的意义……由此可推想,它们之原意必失去多年。」很多类似的说法,在上一世纪之解经书非常普遍,再举多一个例,培劳恩主教(Bishop Perowne)就认为诗篇之诗题没有什么权威性,只是后人加上去的忖臆而已。
答 案
但随着近代不断的研究和发现,这个久被忽略的诗题又再露曙光,其意义亦可以重新发现了。当我们仔细研究古希伯来文之手抄本,就发现它们诗与诗中间,没有像我们中文或英文那样一篇篇分开的。它们唯一之分隔就是诗与诗中间,只有在边沿上加一个数目字,这样一来,一般说之诗题就一直被认为是属于跟着的那首诗。但实际上,这个诗题到底是属于前面那一首的或是后面那一首的,就大有商榷之余地,只不过我们一直是把它印在诗之头,就以为是如此吧了。
直到本世纪初,霍图博士(Dr. James W. Thirtle, LL. D)努力研究下,谜团渐渐解开。我们相信他的发现甚值得重视,是解开诗题秘密的关键所在。他的发现乃在:不少诗题应属于前一首诗之注脚,而非后面一诗之诗题。那么除诗篇之外,有没有希伯来诗歌是把诗题放在后面可供我们参考的呢?有,那就是哈巴谷书第三章最后一节,其分析如下:
(1)诗题:「先知哈巴谷的祷告,调川流离歌。」(1节)
(2)「祷告」或诗之本身(2~19节)。
(3)诗注:「这歌交与伶长,用丝弦的乐器(Neginoth)。」(19节下)
以赛亚书三十八章,也有同样的格式,从九到二十节是希西家为他疾病得治而献上之赞美和感恩之诗:
(1)诗题:「犹大王希西家患病已经痊愈,就作诗说。」(9节)
(2)诗本身(10~20节)。
(3)诗注:「所以我们要一生一世,在耶和华殿中用丝弦的乐器唱我的诗歌。」(20节下半)
这两个例子可助我们解开诗篇中诗题之谜。原来自犹太人被掳于巴比伦后,圣殿中原有之崇拜礼仪,早已失传。到第三世纪中叶或末叶,亚历山大的学者集体译七十译本时,更加无法辨认诗篇在崇拜中是怎样用法。诗与诗中间既没有分开,他们就不知道诗与诗中间之说话,到底属于前诗之诗注,或是属于后诗之诗题。再加上有些明显是属于后诗的,如「大卫的诗」等,他们便误把所有诗与诗中间的说话,全归入下面那一首诗作诗题用,结果便一直沿用至今,像我们今天中英文译本那个格式了。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的所谓诗题,其实是文不对题,全无关系了。一些释经家更发现,有些所谓诗题的,其实是上一首诗之诗注,因它与前首诗之关系十分明显。
需重新安排之诗题
我们既有哈巴谷书和以赛亚书之例子作参考(即分为诗题与诗注),现今我们的诗篇开头的那一小字就有重新划分的必要。诗题之前部分多属前诗(注意:希伯来文与英文之前部分,译成中文常变为中间或尾部分的,此因希伯来文之诗题常把主词放在句尾而受词放于句首,参下面),而其余部分(如「大卫的诗」)则为后诗之诗题,就像哈巴谷书之「先知哈巴谷的祷告」为全诗之首一样。
我们拿个例子来看:以诗篇四、五、六这三首来说,每首诗前面之小字,除了「大卫的诗」(原文放在全句最后)外,其余均属上面一首诗而成为诗注的。
有了这个认识,诗题上一些古怪的中译,就有了可追寻的线索,而且很有意思。
百台花与迦特
(百合花是译自Shoshannim,迦特译自Gittith,中文加上「乐器」二字大概认为迦特是乐名,但此亦一推想而已,因Giitith亦可能是一乐谱名,或「压酒」之意。故英之钦定本、修订本及近出之耶路撒冷译本均只译其音,新英译本New English Bible索性把全部诗题略去!)
Shoshannim意即「百合花」,是属于四十四首及六十八首之尾,即诗注。(而不是像中和英译本一样,放于四十五和六十九首之前,即为诗题。)Gittith中译是迦特,可能是一专有名词,按动词看则是「压酒」之意,是属于七、八十和八十三首之尾,即诗注(而非八,八十一和八十四首之头,即诗题)。「百合花」是代表春天,而「压酒则代表秋天,因「花」几乎已成为全世界均懂的春的代表了,而秋天则是结实收成,放入酒榨「压酒」酿制的时间。
按犹太人之日历,一年第一个之大节日是春天之逾越节;而最后一个则为秋天之住棚节。这条线索若是对的话,凡有「百合花」一词的(Shoshannim),则是属于逾越节用的,凡有「迦特」一词的(Gittiih)则是在住棚节庆祝时用的。逾越节是记念他们蒙救赎、得拯救;住棚节则是记念他们蒙保守,得安息!利未记二十三章四十三节说:「好叫你们世世代代知道我领以色列人出埃及地的时候,曾使他们住在棚里。」(此处之动词「住」,原文所用者为一强调式语格。)
好了,现试就Shoshannim与Gittiih之新亮光来读这些诗,看它们是否与原诗(注意谁属谁)吻合!
慕拉便
(中译看来像一个名词,其实按希伯来文——钦定本与修订本均如此——来译,应是慕拉便)。
我们再看另一希伯来文字Muth-labben,在我们中译和合本之第九篇有:「大卫的诗(原文在全句最后之两个字)交与伶长,调用慕拉便」,其实应该这样划分:「交与伶长,调用慕拉便」(此为原文中之首三个字)是属于第八篇之诗注,而「大卫的诗」则是第九篇之诗题。
慕拉便是什么意思呢?慕,是Muth之音译,意即「死亡」;拉便,则是labben之音译,「便」是ben意即「儿子」,故这词之意即为「儿子之死亡」(或「为儿子之死亡」)。也有人指出,ben可能是beyn,前者是单音,而后者是双母音(ey),把双母音写成单母音,在希伯来文中一点不奇怪(事实上原本之希伯来字母是无母音,只有二十二个子音的,母音是后来才加上去),若慕拉便之原文应是Muth labbeyn,其意即是「闯进中间者的死亡」,事实上早期把旧约希伯来文译成亚兰文方言的「他两根本」(Targum)就这样说:「赞美——关于那闯进营中间者的死亡。」那有什么意思呢?当然有,那是对歌利亚而言,在撒上十七章四和四十三节,歌利亚是称为「从非利士营中出来」的人。
现试就这一角度来重看诗篇第八篇,看与大卫胜过歌利亚一事,是否吻合!
读者若想多在这方面研究,可看霍图之「诗题研究」(Dr. James
W. Thirtle:The Titles of the Psalms)或布林革之「伶长」(Dr.E. W. Bulllinger:The Chief Musician)。
下面我们把重要的希伯来字,列表说明其意义及出处: